言和黑沉沉的眼底没有情绪,看着他,少顷之后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然后将手里的一只行李袋扔在地板上,换了鞋,越过牧星野,回了自己房间。关门前听到牧星野又问自己“饿不饿,要不要吃点东西”,他吐出两个字:“不饿。”
便关上了门。
牧星野站在言和门前,不知道站了多久,直到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了,才转过身走去门口,将那只丢在地上的行李袋打开,里面是言和这段时间住在医院的一些衣物。
他将东西拿出来,该洗的放到卫生间,该收纳的归置好。然后又把言和的鞋子拿出来,拿到洗衣房去收拾。
做完了所有事,牧星野又悄悄走到言和卧室门口,站了一会儿,才走回自己房间。
夜已经深了,月华如水,不开灯的房间里也光影斑驳。
言和半躺在沙发上,他进门时牧星野的惶恐那么明显,讨好的笑容像在他心脏上打了一记闷拳。那种无力感再次将他席卷。
很多事不是回避就可以忘掉。事情过去太久,生活不会因为个人的悲痛就停滞不前。大家都在被时间裹挟着往前走,唯有当初卷在漩涡中心的人,还受着当时的苦。
当他看到暮年的父亲重伤躺在病床上,比前几年苍老了许多,温和的眉眼却没变,一如既往能带给他满满的爱和温暖。可是,这样的眉眼还能不能睁得开,谁也不知道。
他的父亲,言相安,经历了怎样的痛,恐怕没人比言和这个做儿子的更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