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段祁二人带着吴以晨去见纳康土司,将蚺部的事情一一告知,段迹尧表示十五日之期转眼便到,为了给纳康一个交代,他们得赶回会州城,整合目前的线索调查。
土司对他们十分不满,尤其是对吴以晨,他凭空出现却又是血案幸存者,让他想以渎神之罪把人处死都不行。
离开土司住处,段祁二人不禁长舒一口气,眼下西南安宁算是暂时保住了。
祁烁看向吴以晨道:“我们,要回会州了,你要去,哪里?”
吴以晨问:“你们真的会查下去吗?”
段迹尧嗯了一声,坚定回答:“会,凶手不归案,我们就会一直查下去,我向你保证。”
吴以晨抿抿嘴道:“我是幸存者也是证人,虽然没有见到主使的样子,可他的声音我应该能记得,我可以帮你们。”
段迹尧有些诧异:“你要跟我们走?你知道主使者很可能是官府的人,更有可能他就在会州府,万一被他们发现有多危险你应该清楚。”
“我什么都知道,也清楚自己要面对什么。”少年眼神清明而坚定,“说实话我对蚺部族人并无感情,对他们我更多的是震惊和同情,可尼亚不一样,他是为了救我才挺身而出的,所以我对他有责任。”
“就算你的坚持会让你送命,你也在所不惜,还要继续冒险吗?”声音从身后传来,三人回头看去,就见那锦衣公子手握折扇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那个名叫王若彬的随从。
昨夜的夜饮,原本段迹尧只想探探那公子的身份,却不料二人居然相谈甚欢,于是便主动和他打了个招呼:“要走了?”
那公子笑着点头,祁烁敏感地察觉到吴以晨微微瑟缩了一下,于是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。那人面上带笑看向吴以晨,显然是等他回答自己的提问,吴以晨又把身子往祁烁身后藏了藏,才轻轻嗯了一声,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,却只听他嗤笑一声吐出个字:“蠢。”
吴以晨一口气哽在喉间却不敢顶撞。
“你与尼亚不过萍水相逢,就算他救了你,凭你的能力自保都是问题,又如何能去救人?”那公子道,“鲁莽和讲义气并不是一回事,太过冲动可是会丢命的。”
这人谨慎的有些过头,吴以晨想要争辩却又觉得辩驳无力,索性不去搭理他。谁料那人居然向他摆摆手,吴以晨诧异地指指自己,见他点了点头,于是犹豫着,满腹狐疑地走近他身边。那人刷地打开折扇挡在唇边,凑近吴以晨的耳边轻声道:“我固然不是善类,可那两位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,想要活久点就别轻信旁人。”
吴以晨听的莫名其妙,那人从袖中抽出把匕首丢进他怀中:“这玩意儿削铁如泥,留着防身。”然后趁他愣神之际,伸手在他长发杂乱的头顶揉了揉,看着吴以晨手忙脚乱地着挣扎,便朗声大笑着阔步走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