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渊蹙起眉头:“你就那么想死?”
“你这话说的。”吴以晨笑出声,“好像现在这条命我说了算一样。”
“你的命自然由你说了算。”流渊静默片刻道:“人命一事,又岂是你想的那般简单。”
像是听见他说了什么笑话,吴以晨笑地弯下了身子直抹眼泪:“怎么你的口气,倒像我才是那个杀人的一样啊?”
他就这么笑着直到再笑不出呛咳起来,挥开流渊伸来的手,吴以晨语调冷清说道:“要杀就痛快些,反正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。”
“若我说你不用死呢?”吴以晨抬眼看着他,便听流渊道,“只要你乖乖留在西南,保证绝不离开半步,我就不动你。”
少年唇角勾起,笑容里是残忍与决绝:“只要我有一口气在,就一定不会让尼亚枉死,杀他的人就该定罪!”
“就算你搭上一条命?”流渊问,“宁愿拼死也要与我鱼死网破?”
“是!”吴以晨激动地站起,与他正面迎上,“我就是要让你知道,生命是平等的!庶民的命也是命,不是你们权贵们随意就可以抹杀掉的!”
“幼稚!”流渊喝道,“生而平等?你的生而平等只存在于理想之中!没有国度能够人人生而平等!”
吴以晨厉声反驳:“你这种权贵自然不相信也不希望会有平等出现,否则你们的特权将再无用武之地!”
“我的国度,就是个平等、自由的国度,是人民当家做主,有法可依的国度。”少年杏眼圆睁眼中满是鄙夷,“就算它有不能避免的不公,可至少不会有人像你们一般只手遮天,视人命如无物!你们这样的人,是要被定罪绝对不会逍遥法外的!”
吴以晨语气坚定地说道:“若今日我死了,你们可以继续掩盖真相,做你们想做的事情,但只要我活着……我就一定会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!”
流渊合上眼睛待情绪缓和些方才开口:“我捏死你比捏死蚂蚁还容易,所以我原谅你的年少轻狂,希望你下次口出狂言的时候能注意下对象是什么身份。”
吴以晨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。
“你觉得你的话,你的死有什么用吗?”流渊淡淡开口,“你觉得听了你的话,在你死了之后,我就会大受震动幡然醒悟,然后认罪自首?”
吴以晨眼神狐疑地看向他,流渊继续说道:“除非是我疯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。”
看见吴以晨眼神中慌乱,流渊嗤笑道:“你的目的是要我付出代价,而不是用死去抗争那些你改变不了的现状。若我是你,就会选择在西南乖乖待着,毕竟活着才能让我这种草菅人命的权贵认罪伏法不是?”
吴以晨脑中乱糟糟,他知道这个人的话是对的,无谓的牺牲,既不能为尼亚伸冤也不能让凶手绳之以法,除了多出一具尸体来,并没有任何的意义。可让他迷茫的是说出这番话的,居然就是行凶之人,这情形,仿佛是刚吃了羊儿的恶狼在教牧民如何加固羊圈一样的玄幻。
流渊走进一步轻声说道:“伸冤也好,报仇也罢,你得先活着才能来找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