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若彬也不与他客气,兀自坐在了依栏之上:“您猜中了那小子跑了,不过文柏一直跟着呢。”

流渊又嗯了一声,眼睛依旧没有离开手里的谱集。

王若彬越看越生气,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:“属下不明白!”

流渊继续嗯了一声,王若彬不满开口:“您对那小子未免太好了,想尽法子把他保下也就罢了,您自己也说暗营是把刀子用不好就是自戕,那您还动用暗营的人跟着他!我也没发现那小子有什么用,您至于冒那么大险吗?”

流渊目光不错淡淡道:“你就这事?”

王若彬瞪起眼睛:“这还不算大事吗?您什么时候这样过?还是那小子有什么别的用我不知道的?”

流渊吐出两个字:“没用。”

王若彬只觉得一口气哽在了喉间,流渊终于舍得放下手里的谱集,长叹一声道:“他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……”

“他还是孩子?”王若彬嚷了起来,“您说这话的时候想过文柏吗?文柏才十五,他都十七了!您让文柏去保护他?”

流渊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,王若彬翻了个白眼道:“您十四就戍北带兵了,我十五就单骑奔去西北投军了!十七,十七岁都能成亲了,他那么大个人还冲动!”

流渊苦口婆心道:“他和你不一样,你那叫愣头青,傻不愣登十五岁就自己一个人跑去西北。”

王若彬差点气死,好在此时下人来回禀,说是礼乐司掌院谭大人求见,流渊说了声请进来,王若彬只好费力将一口气咽下去,站在流渊身侧随侍。

大宸设太乐署掌管宫廷礼乐,下设礼乐司和司天监,礼乐司掌管宫廷乐舞,司天监掌管天象观测。其中礼乐司分乐坊和舞坊,在西南时流渊传信的宁大人,便是礼乐司副掌院女官。

下人引着谭正成走进内院,看着这位懒散亲王,他上前拜礼道了声:“下官,礼乐司掌院谭正成,见过流王千岁!”

“谭大人怎么今日来了?”流渊歪着脑袋问道。

谭正成赔笑道:“王爷接任太乐署以来下官一直没时间拜访,前些日子想来拜见王爷,却听闻外爷外出拜祭郑妃娘娘,想着王爷舟车劳顿要多休息几日,遂今日才来拜见!”

流渊道:“谭大人客气了,本王没什么事,拜祭一事也是一早就定好,替陛下去给郑娘娘上柱香。”

“是是是!”谭正成附和,“应该的应该的!”

流渊知道他的来意,于是直接问道:“大人是来找本王商量乐师一事的吧?”

谭正成赶紧是是的点头,原本陛下忽然要将神谕公之于众一事,礼乐司便已经是猝不及防,忽然手下多出许多事来。放在以往他倒是自己办了,不过眼下流王爷已经掌管了太乐署,若是不将事情向他交代一番,便显得越级,这流王爷又懒懒散散,又不去太乐署常驻,他便只好来王府之中,向这位封赏顶天的王爷汇报情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