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以晨感觉到流渊微热的手掌,抚上他的头发轻轻地顺着,小心翼翼又坚定不已。吴以晨在这温暖的怀中,被耐心地安抚了很久,直到他的脸颊,被流渊的体温染成酡红一片,才舍得从他怀中挣出。
吴以晨刚要开口,便被流渊伸出食指按住了嘴唇,流渊笑着摇摇头,伸手推开了天音阁的房门。
厚重的琉璃门,“嘎吱”着左右分开,吴以晨再次傻住,任由流渊拉着他走进了房间之中。
进门的地上,铺着红色的长毯,一直延伸到大厅正中央的钢琴那里,红毯两侧是半人高的烛台,每只蜡烛下方都坠着琉璃和水晶,屋顶之上更是吊着一个巨大的蜡烛水晶灯,这般欧式古典的装潢风格,一看便是有人费心设计,精心装饰的。
流渊牵着吴以晨在钢琴前停住,伸手在他脸颊捏了捏,微笑着坐在了钢琴之前。
圣·桑的《天鹅》,回荡在这所勉强算是欧式风格的房间之中,流渊不时抬头与吴以晨交换着眼神,吴以晨的视线渐渐蒙起水雾,他爱的曲子,和他爱的人,此时都在他的面前,就好像一切都只是在梦里,吴以晨连呼吸都缓慢下来,生怕这个梦会忽然惊醒。
☆、第十七章
天音阁后小花园。
宁紫鸢环抱膝盖坐在莲花池旁,眼前是残荷一池,耳畔是钢琴悠扬,她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,望着漆黑湖面出神。
蒋曜远远站在宁紫鸢身后,犹豫片刻才脱下外衫,小心翼翼披在她的肩上。宁紫鸢蓦然回神错愕看着他,看清来人后才冲他微微一笑。
蒋曜垂下视线,偏过头干巴巴解释:“风凉……”
宁紫鸢噗嗤笑出声,连连点头:“是是是,知道了!”
蒋曜梗着脖子,耳廓已是一片红热,宁紫鸢见了无奈摇头,招呼他坐到自己身侧,一起望着残荷听着琴音。
天音阁里,吴以晨走到流渊左手边坐下,流渊立刻会意,将左手的旋律交给了他,二人并肩接踵,吴以晨还是不敢说话,只是低头弹琴,流渊轻轻摇摆,状似无意地碰着他的臂膀和肩头。
吴以晨脑袋低的更厉害,莹白的侧脸愈发粉红,直到最后一个音落下,他的手不敢离开琴键,他害怕音乐停了,梦就该醒了,一切都是他的幻觉,都是他在臆想。
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,将他的手握住,吴以晨呼吸一滞,眼眶有些发热。
“我这个人吧,年纪大心眼儿多。”那只手的主人语调微扬,语调有些调侃,“刚开始对你动心,就没打算把事情告诉你,觉得你还小,觉得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”
手指被蓦然握紧,流渊忍笑继续说:“你是个不谙世事,纤尘不染的干净人,我虽然游手好闲,却从来不算个好人,我不想染指你,也不愿拉你进我的世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