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燕晓沉默了挺久,然后笑了一声,说:“这和我的计划背道而驰。”
一直以来的怀疑对象就是警方的线人,这一点谭燕晓也很惊讶,但按照她的意思,萧过是不会在这时候被调走的。这背后的原因滕错知道,他说:“谭局,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。”
远处传来风吹过街道的声音,滕错的长发在他身侧绽开墨一样的颜色。他说:“我不是警察,您对我有所顾忌,这一点我知道,也非常理解。您不让萧过撤,无非就是为了继续确保我的可靠性和获取更多和花园有关的信息。但逾方市最近接连出事,他留在我身边就有被花园盯上的可能。”
他稍微停顿,然后接着说:“萧过能被派到我身边,我和他之间的那些故事您一定是知道的。他对我如何我不知道,但我对他,”他自嘲地笑了一声,“我不可能允许他冒险。”
谭燕晓平静地听着,又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所以,”滕错说,“与其让他在我身边继续监视,不如把他撤回去。他在您手底下一天,我就完全可靠一天。”
谭燕晓的声音很低,她说:“你在和我谈条件。”
“您可以这么理解,”滕错眯了眯眼,“但我能提供给您的还有很多。”
谭燕晓的眼里有一种沉着的冰冷,她说:“我洗耳恭听。”
“逾方市是尘先生发家的地方,您一直在这里,和尘先生较量的时间远比我的长。我在尘先生身边十年,前三年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,所以您应该明白我如今位置的价值。”滕错的声音柔和又坚定,“这些年花园不断地推出新型毒\品,是因为尘先生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研究基地和团队,但这些都被他藏在海外。只有先毁了逾方市,我才能被送到尘先生身边,彼得·肖的到来就是机会。尘先生已经上了年纪,而他的两个儿子,尘忠和尘良,都患有智力障碍,花园内部已经出现了人才断代的危机。现在是尘先生十分薄弱的时候,所以,就算是萧过不走,他也跟不了我多长时间了。”
滕错说的没错,谭燕晓不得不承认,这个外表阴柔的年轻人声音里有种力量。她认真地思考着,略微加重了一些的呼吸声穿过电话,滕错听到了。
他继续说:“无谓的涉险是没有必要的,您把萧过撤回去,确保他的安全,我就一定会确保花园和尘先生被歼灭。”
湖面上的粼粼波流上沉浮飘闪着来自太阳的点点金芒,滕错盯着看,眼睛里也含着似无的光线。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,最终传来声音。
谭燕晓说:“一言为定。”
滕错闻言猛地低了一下头,艰难地吐出了一口气。陈崎伸出手,想帮他撩起散乱的头发,但还是在要碰到的时候停住了。
滕错抬起头,说:“现在,我们可以来说一说有关彼得·肖和花园的交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