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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世 江行云 997 字 2022-11-02

滕错看了看他们,这两个人长得确实很像,其中一个人的侧颈上有一颗痣,这就是最大的区别。

没有痣的那个说:“投降啦!”

“投降!”有痣的那个大喊,“不许动!”

滕错趁他们得意,飞快地站起身,他玩够了,退向院门口。

“哥!抓住他!”没有痣的那个喊:“俘虏要跑啦!”

他是弟弟,也就是说他是尘良,脖子上没有痣,滕错终于分清了。两个人又冲上来和滕错推搡了一阵,滕错没怎么动,在缓降的夜色里端详着他们。

天已经要黑了,两个人闹了一会儿就被保镖护送回屋。尘良不太愿意进去,拉紧了尘忠的胳膊,跟保镖较劲。

如果他们不是现在的年纪的话,这一幕也许会很温馨。

滕错原本已经要走了,但他听到了什么,又在院外面停住了脚步,站了一小会儿。直到天完全黑下来,他才发现他是陷在尘良的那一声声“哥”里,心里酸涩得厉害。

滕错住的地方在山的背阴面,是间高脚屋,被撑离了地面,简单的长方形屋子压在斜屋顶下面。这种屋子不开窗口,也不用电灯,因为四壁都是竹编,单层的席纹墙半透明,让人真正意义上地日出而作。

从山顶绕过去,路上有岗哨,既是保护也是监视。滕错经过的时候瞥了一眼,看到了正在巡查的于行。

他一手抓着手电,同时用那只机械手抽打一个守夜保镖的脸。

保镖比于行矮了将近两个头,被打得站都站不稳,只能死死地攥着肩头连着□□的带子,也不敢喊声。

没有任何原因,于行就是这样一个暴力的人。十年的时间已经让他变成了一个无可挽回的恶人,又或者他本就如此。

于行正值壮年,油腻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辫儿,面容凶恶,咧嘴的时候露出黄牙,还缺了半颗门牙。他褊着袖子,露出的小臂上面纹着乱七八糟的图案。滕错眯起眼,在昏暗里试图辨认,最终在那一堆细密的墨印中辨看出了一个骷髅头、一棵树、几只蜘蛛和一团蜈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