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在发出轰鸣声时震动了一下,萧过问:“想去哪里?”
“随便,”滕错说,“你开快点。”
天空呈现出很暗的紫,萧过把车开向海边。滕错坐在摩托车后座,靠着萧过的背。
他们坐得很近,但滕错并没有伸手搂着萧过,就是将前胸贴了过去。他的下巴隔着衣服抵在萧过的脊椎上,还恶意地动了动。痛痒感很明显,萧过没出声,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的腰间,说:“坐稳了,小灼。”
滕错没有说话,他看不到他们所要去的方向,但他能感受到被包裹在摩托车声下面的安静和萧过的体温。中秋节的夜晚,城市的街上没有什么人,除了萧过,他感受不到任何其实事物的存在。
滕错问:“萧哥,今天中秋节,你不走亲戚吗?”
萧过放缓了一点车速,说:“不走。”
他的声音有点被风吹散了,但滕错听到了。他在萧过有点开心地笑了,问:“为什么?”
公路曲延绵长,尽头悬着刚出的月。萧过抬头看了眼,又专心地看着前方,说:“我爸妈出事之后,家里来了好多人,都是亲戚,大部分我都不认识,叔啊婶啊的,一进门就坐沙发上抽烟。我一问,都是来要债的。我爸妈当时需要钱周转的时候欠了不少,亲戚都和我们家处成了债主,每天都来。后来我把能还的都还了,他们就走了。这样的情况也没必要再来往,见了面也尴尬。”
滕错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换了我就找道儿上的人把他们教训一顿扔出去,以后保证再也不敢来烦你。”
萧过好像是笑了声,说:“这怎么可能。”
滕错沉默了一小会儿,问:“你恨他们吗?”
萧过说:“不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