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走前南灼留下了身上所有的钱,找了个花盆,压着放在了老人的家门口。
然后他带着萧过爬上村外的矮丘,两个人都很沉默。冷寂的冬夜罩下来,夜色仿佛没有边际的暗影,月与星照着亮,让人体会到比在城市里更强烈的渺小感。
这里的草很浅,地皮翻出泥土的颜色,萧过和南灼各穿了两件外套,枕着背包肩并肩地躺着。呼吸声逐渐合拍,南灼却要打破这种默契,说:“萧过。”
萧过在他身边“诶”了一声,南灼问:“怕吗?”
萧过朝他这边翻了个身,反问:“怕什么?”
“我,”南灼下意识地说,“这座村子,我的故事,我对花花做的事。”
萧过笑了一声,说:“当然不。”
“可是我怕。”南灼闭上了眼,像问萧过,也像问自己,“我心里没有任何触动,生命生命是什么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”
这是萧过回答不了的问题,他这一路更像一个旁观者,隔岸观火,共情和心疼并不能让任何伤害减小。南灼对生命表现出的漠视奇异地建立在救赎之上,萧过冥冥中读懂了什么,也坚定了什么。
他觉得说什么都很没用,但他拉住了南灼的手。
南灼没睁眼,扣紧了五指,声音懒倦地问:“不嫌弃我?”
萧过还是没回答,手上使了劲,把南灼拉得翻了个身。这样两个人就是面对面,萧过把南灼的手带上来,连着自己的手一起给他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