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凉顺着她的目光朝床上看去,那人是危寒树,他头上裹着白纱,安安静静地平躺在床上,闭目不言。
一夜未眠强忍着的眼泪,这一瞬间落了下来。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近那张病床,怎么慢慢地蹲下身靠近他,她只知道自己眼里只有他。
别的她什么也看不到。
危寒筝不忍心地别开脸,看到江平野还站在后面,轻轻走出来把江平野带到了门口,顺手关上了病房的门。
“你自己的伤还没好,谁让你胡乱走动的?”
危寒筝皱眉看他,“回你的病房去吧,陈凉这边我会看着的,你回去休息。”
江平野张了张嘴,愧疚让他说不出话来。
从前他总是和危寒树不对付,把危寒树当成情敌,时不时地嘲讽他。
谁知道在最后的关头,却是危寒树救了他的命。
原本应该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的是他,以危寒树的身手,若不是为了救他根本不会受伤——
更遑论是这么严重的伤了。
他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,“我对不起陈凉,对不起你们家,更对不起危寒树。如果他不能醒来,这辈子我都会为他良心不安。”
危寒筝长长地吐了一口气。
在她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,她也曾想过危寒树为什么要为了救江平野而牺牲自己,她也想过江平野欠了他们家这条命。
可冲动过后,理智让她无法谴责江平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