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那糖还是我的,可别人自此知道我有糖了。
我突然胆怯起来,得到的路走得太难,到手便容不得旁人半点窥探。
沉桦笑,莫先生好本事,不仅戏唱得好,驯兽的功夫也是一流。
林深时骂骂咧咧踹了他一脚。
大概发现我脸色不太好,林深时凑近正想开口问我怎么了,崇明园的曲老板提着下衫噔噔噔跑来打招呼。
“今儿我这小破楼蓬荜生辉!蓬荜生辉呀!”曲老板抱着拳,脸上的肉重重叠叠快把鼻子挤得掉下去,一开口是两颗金镶玉,眼睛虽小用处却大,一来就瞄准了林深时拜,仿佛他是活菩萨,财神爷。
林深时随意客套了两句,曲明见他没心思搭理,便知趣招呼旁人去了。
生意场上的人,最擅长的是虚与委蛇的热场子,曲明走了一圈,包间顿时热络了起来,喧闹氛围像蒸好了包子的笼屉里罩住的烟火气,在这个房间里只生不散。
包间外是走廊,凭窗望下去就能看到一楼正中间站台上的歌舞升平。
沉桦撑手睨着下面,左脚绕到右脚跟前,足尖点地站着,懒懒说了句:小巫见大巫。
曲老板的耳朵不是先天生出来的,是随风孕育后天长出来的,远远站在隔着一个进深的那头,伸长了脖子应和:“那是!那是!也不看看咱们房里坐了哪尊神仙!莫三爷在这儿,底下那些莺莺燕燕只能赶到笼子里去打鸣咯!”
沉桦笑了一下,瘪嘴赞同地点了点头,下巴仿佛是隔了老远砸在曲老板的眼皮上,点一下,曲老板笑眼眯得窄一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