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妄,你知道战场上什么人最可怕吗?
没等我说话,他又自问自答,不是枪法多好的人,也不是多有计谋的人。是生前空一物,死后无牵挂的人。这样的人没有弱点,拼起命来无往不利,所向披靡。我那些年,就是这样的人。委员长要我周旋,要我同鬼子和平解决。谁都知道这是青天大梦。这一仗非打不可。换作那时的我,接到指令也一定会去问一句,为什么不现在打。现在我不问了,你可明白我为什么不问了?你明白。我知道你依旧心里不忿,你不愿成为我畏手畏脚的借口。你必定是宁可同我作战也不愿作壁上观树下乘凉的。我何尝不想?我何尝不明白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的道理。
可是阿妄,他住口,满目哀伤,声音疲倦得像个迟暮老人,谈话间仿佛连瞳孔都是苍白的。
“军令不可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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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姓泄愤总不敢跑去指着司令部的大门骂的,若要出气,打一顿司令养的狗仿佛这痛就能回馈到司令身上了。
但司令不养狗。即便养了,就是最底下的一条,头上都顶着官帽的。况且狗有獠牙,随便动不得手。
可司令养的兔子不会咬人。
兔子向来是任人宰割的。
我彻底成了过街老鼠。
连着梨园天天被扔鸡蛋白菜,大门连一条缝都不敢开。
林深时回来得愈发的晚,夜夜带着酒气。